第86章 大学日常(五)_榴芒跳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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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大学日常(五)

  大一放寒假前,孟行悠从迟砚那里听说了迟梳和姜泽瑞要结婚的消息。

  婚期定在大年初六,特地跟大家走亲戚的时间错开来。

  事前,孟父孟母也收到了迟梳发过来的请帖,婚礼当天,孟行悠跟着父母一同前往。

  迟梳和姜泽瑞包下了元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作为婚礼现场,规模盛大,有脸有面。

  迟家亲戚倒是不多,姜家要多一些,但宴会上主要是生意场的朋友,都是商圈贵胄,怠慢不得。

  入场之后,孟父孟母顾着应酬,孟行悠跟着父母挨个叫了人之后,不想再应付,一个人走到休闲区找乐子。

  迟砚作为家中最年长的儿子,亲姐姐的婚礼自然要帮忙招呼着,忙得脚不沾地,只在孟行悠他们入场的时候,跟她说了几分钟的话。

  周围的人孟行悠的都不认识,她却是不怕生的,问侍应生要了一杯橙汁,端着杯子往最热闹的人堆里扎。

  这么喜庆的场合,她可不愿意落单,一个人在角落玩孤僻。

  孟行悠说话讨巧,很快跟这帮商圈贵女打成一片。

  其中两三个人家里的生意跟迟家有所接触,自然知晓孟行悠的身份,笑谈之间,更添些了阿谀奉承的味道。

  孟行悠听破却未点破,只是对着两三人抛过来的彩虹屁,视作无物。

  几个来回后,对方见她不接茬,也不再刻意攀附关系。

  不得不说,女人多的地方,八卦也多。

  在孟行悠正在听元城一民营企业大老板,又打算娶第五个老婆的时候,景宝穿着一身小西装,蹦跶着朝她这边跑过来。

  小朋友跑得急,西装领结都有些歪了,景宝上前拉住孟行悠的两根手指头,着急归着急,还是懂礼貌的,他抬头,乖巧地对面前的大人问了声好:“姐姐们好,大家请慢用,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担待。”

  一副小大人的语气逗得一帮人直乐,连声称赞景宝懂事。

  孟行悠蹲下来,给景宝理了理领结,小声问:“这么急,怎么了?”

  景宝今天有小花童任务在身,昨晚跟迟砚打电话的时候,还听他说,景宝兴奋得已经连续三天晚上睡不着觉了。

  小朋友白天得空就在家里排练,生怕自己出什么错,给姐姐的婚礼留下不好的体验。

  孟行悠又想笑又心疼。

  景宝懂事不假,但有时候太懂事了些,反而让人心里怪不是滋味。

  就像刚才那番话,哪里像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旁人听了只觉得这小孩被教得好,孟行悠却知道,景宝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给这场婚礼添一点点乱罢了。

  景宝惦记自己过来的正事儿,拉着孟行悠往外走。

  他想走快一点,又顾及孟行悠今天穿着高跟鞋,怕她摔跤,只能把脚步放慢,脸上却满是着急:“悠崽你帮帮我,她一直在哭。”

  孟行悠听得一头雾水:“谁在哭?”

  景宝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她的名字,想起来之后才回答:“茄加在哭,她的花环散架了。”

  茄加是今天的女花童,孟行悠对这个小女孩有印象,年前她父母带着她来家里做过客。

  小女孩长得像瓷娃娃又爱笑,长相遗传了父母优点,生得特别漂亮,她妈妈喜欢给她穿各种蕾丝小裙子,看着就像一个小公主。

  孟行悠被景宝带到休息室,推开门进去,茄加还拿着那个小花环在哭,身边的化妆师一脸为难,怎么哄也哄不好。

  景宝走到茄加面前,伸出手指了指她手上的小花环,对孟行悠说:“这是她要戴在头上的,不知道怎么就散架了,悠崽你哄哄她吧,让她别再哭了。”

  孟行悠随手抽了两张纸巾,走到茄加面前,蹲下来替她擦了擦眼泪,轻声说:“谁惹我们小公主了?哭这么凶,眼睛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茄加吸吸鼻子,她认得孟行悠,并不怕生,把手上散架的花环递过去,委屈巴巴地说:“悠悠姐姐,我戴不了花环了,茄加做错了事。”

  孟行悠接过花环看了眼,发现是接口处的细绳断了,许是花艺师做的时候活儿不够细致。

  “茄加没做错,眼泪擦擦,一会儿咱们要美美的拍照。”孟行悠摸了摸茄加的头,安慰道,“茄加想做小公主还是红眼兔?”

  茄加情绪被安抚住,垂头想了想,小声说:“做小公主。”

  “姐姐今天一定让我们茄加做小公主,但是茄加不能再哭鼻子了,好不好?”

  “好,茄加不哭了。”

  孟行悠伸出手指:“跟姐姐拉勾勾,骗人是小狗。”

  茄加破涕为笑,伸出小指头勾住孟行悠的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把小朋友哄好,孟行悠才站起来,将花环递给化妆师,笑着吩咐她:“麻烦你找花艺师再做一个出来,小朋友着急用。”

  化妆师接过花环点点头,可一转念想到两个小祖宗的妆还没化,又开始犯难:“仪式没多久就开始了,我跑一趟可能来不及……”

  孟行悠表示理解:“没关系,我给他们化,你去吧。”

  化妆师这才放了心:“那谢谢你了,我快去快回。”

  孟行悠:“不客气。”

  小朋友皮肤不加修饰已经很精致,孟行悠化妆技术还行,打扮两个小孩儿绰绰有余。

  景宝先化好,坐在一边玩游戏机,茄加爱美,孟行悠一边化妆,一边跟她聊天,一大一小倒是相处得很愉快。

  孟行悠给茄加上完腮红,怕颜色过重反而显得小朋友气色不好,她退后两步从镜子里打量,发现效果还不错,才满意地笑了笑。

  茄加的注意力却不在自己身上,她透过镜子打量孟行悠的妆容,眨眨眼,出声问:“悠悠姐姐,你的口红好漂亮,我可以跟你涂一样的吗?”

  “等我找找看。”

  孟行悠走过去翻找化妆品,发现里面还真有一支跟自己同色系的口红,拆了包装,给茄加薄薄地涂了一层。

  “怎么样,还喜欢吗?”孟行悠看看茄加,又看看镜子,问道。

  茄加抿抿唇,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全身镜前,觉得很满意。

  她拎着裙边转了一个圈,然后俏皮地对孟行悠行了一个西式感谢礼:“茄加很喜欢,谢谢姐姐。”

  孟行悠被她逗笑,学着茄加的样子,拎着裙边也回了她一个西式感谢礼:“不客气,为小公主服务,我很荣幸。”

  茄加笑起来,走到景宝面前,跟献宝似的,满怀期待地问:“迟景哥哥,我好不好看?”

  景宝放下手机,看了她一眼,点头正色道:“好看。”

  茄加捂住脸,像是有点害羞:“那我是最好看的吗?”

  景宝非常耿直,实话实话:“不是,我姐姐才是最好看的。”

  茄加想了想,倒是不跟新娘子争,又问:“那我是第二好看的吗?”

  景宝继续耿直:“不是。”

  茄加有点不开心了:“那第二好看的是谁?”

  景宝回答:“悠崽小嫂嫂。”

  “可茄加跟悠悠姐姐涂的一样的口红。”

  “但你也不是我的小嫂嫂啊。”

  “只有做你小嫂嫂才能当第二好看的人吗?”

  “对。”

  “你还缺小嫂嫂吗,我排个队。”

  “不缺,我没有多余的哥哥,你来晚了。”

  “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

  景宝怕茄加又哭起来,主动把游戏机拿给她玩,一个耍小性子拒绝,一个追着让她玩。

  孟行悠在旁边看着,笑得不行。

  迎完宾客,迟砚走到休息室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笑声。

  走上前一看,孟行悠正拿着游戏机,跟两个小孩儿玩得不亦乐乎,自己脸上也染了几分孩子气,干净又纯粹。

  风吹起白纱窗帘,暖阳点点跑进屋里,落在她的发尾眉梢,平添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格外柔和。

  迟砚倚在门边静静看,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没有舍得出声打破这片景象。

  结束一把游戏,孟行悠把游戏机还给景宝让他接着玩。

  抬头撞进迟砚的眼神里,孟行悠跟着笑起来,走过去亲昵地挽住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几分钟前。”趁两个小孩儿没注意这边,迟砚低头吻了下孟行悠的额头,“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孟行悠简单解释了一下花环的事情,顺便把刚刚那个小孩儿闹别扭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都没看见景宝那个表情,太好玩了。”孟行悠将掉下来的耳发挽到耳后,感慨道,“要是你们家还有一个妹妹,景宝肯定也是个好哥哥。”

  迟砚笑了笑:“妹妹是不会有了,其他可以考虑考虑。”

  孟行悠没听懂,问:“什么其他?”

  迟砚附耳过去,轻声道,尾音微微上扬:“侄子或者侄女。”

  孟行悠:“……”

  仪式差不多快开始,迟砚跟孟行悠乘电梯下楼,进宴会厅就坐。

  孟行悠没有跟父母一桌,跟着迟砚坐在同龄人中间。

  迟砚不太放心景宝那边,坐了几分钟,跟孟行悠交代了两句便离席,往后台走去。

  孟行悠闲来无事,拿出手机刷微博。

  刷了没几分钟,仪式还没开始,附近几桌却躁动起来,议论声不断。

  孟行悠好奇心涌上来,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迟萧亲自接待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两人正说这话往主桌走。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身形颀长,一身高定西装衬得气质清贵,脸上挂着笑意不达眼底,却带着似有若无勾人的劲儿。

  就只是这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孟行悠明显感受周围女性的少女心乃至少妇心,都在蠢蠢欲动。

  他们走过孟行悠这一桌时,她注意到这个浑身沾染纸醉金迷气息的男人的手腕上,居然带着一串佛珠。

  大抵是气质和面相太好,佛珠出现在他身上不显违和,反而多了些神秘感。

  男人入座后,跟孟行悠同一桌的两个女人开始小声嘀咕。

  “那人是谁啊?这么大面子,迟大老板居然都礼让三分。”

  “谢从述你都不知道?潼城谢家的独苗,出了名的款爷,刚从美国镀金回来。”

  谢从述?

  孟行悠在心里念叨了两边名字,微微皱眉。

  孤陋寡闻,没听过。

  “啊,我有点儿印象,是不是几年前把隐退歌坛那个谁,请到体育馆开给小女朋友开演唱会的富二代?”

  “就那位,开演唱会算什么,这位爷那年为了追小女朋友,把某家当季新款都包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人一件不要,这位爷也是个有脾气的,转头全捐希望工程了。”

  “我滴个乖乖,那些钱建所学校都够了吧。”

  “……”

  什么痴情男子绝美爱情!

  孟行悠微博也不想刷了,竖起耳朵专心听八卦。

  “那可不,被这种男人追求,谁顶得住啊!”

  “不过我听说谢从述早就跟那小女朋友分了,而且他还是被甩的那一方……”

  “我去,那女的疯了吧,脑子有病啊。”

  “反正我不信,谁被甩也轮不到谢从述吧,指不定是玩腻了呢,他们这种世家公子哥,有几个玩儿真的。”

  “啧,也是。”

  ……

  这段八卦比之前在休闲区听的有意思多了,孟行悠听得正专心,连迟砚回座位坐下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迟砚见孟行悠一直盯着黑了手机屏幕出神,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问:“你怎么了?”

  孟行悠拍开他的手,小声说:“别吵,我听八卦呢。”

  迟砚感到莫名其妙,跟着听了量耳朵,听出他们议论的是谁后,脸渐渐沉下去:“你也对谢从述感兴趣?”

  孟行悠眼睛一亮,转头看他:“你认识他吗?我刚刚看见你舅舅亲自接他进来的,你快跟我说说他和那个小女朋友的后续故事。”

  迟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静地说:“别人的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孟行悠凑过去,继续说:“这个谢从述特别像漫画里那种多情多金男,浪子回头简直不要太带感!你是没看见,他一进来,在场的女同胞们都疯狂了。”

  “……”迟砚越听越不是味儿,垂眸看她:“你呢?”

  孟行悠还沉浸在八卦中:“好看的皮囊谁都喜欢,你快跟我说他那个小女朋友。”

  “小女朋友啊。”迟砚靠着椅背,目光落在谢从述的背影上,似乎带着刺儿似的,说话也开始酸不拉几,“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

  “不对啊,刚刚他们还在说他才从美国回来没多久。”

  “那就是在美国生的。”

  “……”

  孟行悠推了下迟砚的胳膊,不满道:“迟砚你逗我玩儿呢。”

  “啊。”迟砚在桌下抓住孟行悠的手,惩罚性地捏了捏,咬牙道,“我女朋友当着我面儿,都有点精神出轨的意思了,我还不能有脾气?”

  孟行悠好笑又无奈:“我怎么就精神出轨了?”

  迟砚看了眼腕表,面无表情地说:“三分钟了,一直谢从述长谢从述短的。”

  孟行悠:“……”

  迟砚戳了戳孟行悠的手心,抬眼看她,压低声音说:“一周没收拾你,你皮痒了?”

  孟行悠听出他话里话外的黄色废料,抽出自己的手,平静道:“没有,我不痒。”

  迟砚不怒反笑,摩挲着刚刚被孟行悠碰过的手心,不紧不慢地说:“没关系,我痒。”

  ……?

  “晚上你给我治治。”

  “……”

  “两盒够吗?”

  “……闭嘴。”

  “那就三盒。”

  “迟砚!”

  “谢从述还帅吗?”

  孟行悠无力妥协:“跟我男朋友比,也就差了一百个迟砚的距离吧。”

  这话迟砚听着很受用,点点头:“以后少看野男人。”

  话音落,坐在主桌的谢从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

  “……”

  fi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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