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_太子妃她有点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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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现在两人平静地坐到客厅里吃饭,封祁总觉得恍如隔世,曾经那么小的一个丫头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眨眼10年过去,她和那个荒岛再无联系。

  叶峣并没有立即动筷,尽管封祁已经夹了不少菜给她吃了,可她还是想将那碗汤先喝完。

  小心翼翼地放面前吹凉,打算慢慢喝,可是一只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来,抬起她的下颌,让她抬头看着他。

  “叶呆,我们先接吻吧。”

  她分明是没有想过一个女孩被拐卖背后所可能遇过的惨烈,只是想到有人特地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救她的戏剧性和浪漫。

  岑蔓自然是不会和她说这些的,她才不是那种喜欢同情别人的人,这个世界本来残酷,她靠自己才华和双手挣回来的名与利凭什么被别人所左右?

  就是因为遇到了叶峣和封祁,她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老实说,她是非常不服气的,而且时刻想着要报复他们。

  而最后的报复方法,自然是从叶峣身上下手。

  这个唐卡团队的领队经验十分老道和丰富,画唐卡已经是三十余年了,画过不少寺庙的唐卡,当然了也有画过作为一般工艺品的唐卡,这次过来也是抽出时间带了他的弟子们过来。

  第一天他们过来就和寺庙里的喇嘛见面了,叶峣自然是不可能单独呆在房间里的,也和他们见了面,寺庙的住持按照靳景的意思向他们介绍叶峣也想加入他们的唐卡团队,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叶峣帮忙。

  唐卡团队的领队名叫诺拉,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藏族人,画工精湛,带过的学生无数,上一年也新收了学生,这次也带了年轻的学生过来锻炼。

  “小姑娘也是画壁画的?”诺拉上下打量了叶峣一眼,看到她右手戴了一串独特的佛珠,不过就这样看她的手也是无法看出画工好不好的。

  “之前画过敦煌壁画,但现在没画了,诺拉先生你放心,我平常都会很安静,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可以,那我们去画室?”莫染不仅要安排这边的事情,还要通知负责这个比赛的老师过来作证呢,免得到了最后什么结果都出不来。

  “老师!连你都相信她不相信我了?我怎么会抄袭她的画?”安佳晓见莫染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急得都要流眼泪了,“老师,我也是当场比赛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下半幅,她说有就有,不让她自己在我的画的基础上想象出来的吗?她和我有仇,她是嫉妒我,不见得我比她好!”

  莫染其实觉得安佳晓说得有道理,这个不是普通的比赛,而是全国性的比赛,就算是直接送选上去的作品也是通过层层鉴证的,哪里有可能让别人弄虚作假?

  可是看叶峣的反应,她并不觉得她是在撒谎,除非真的能拿到原图来作对比吧。

  “这件事情老师先向负责这个比赛的老师说明,但是叶峣同学既然说了有下半幅,老师也很想看一看她口中所说的完整的画是怎么样的。”

  女人在车外看了进来,瞥了封祁一眼,又看了叶峣一眼,她的目光落在男人随意搭在车窗的手臂上,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圆领黑T,材质看上去特别好,也特别显身材,将他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全都显现出来。

  莫名地,吸人眼球。

  女人的眸光动了动,侧头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走过来了,她的男朋友虽然够高,也是个爱玩儿的,可是论起身材,还真的不如封祁呢。

  “樱樱,还在看什么?走了,上车了,前面的泥石流已经疏通了。”

  男人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儿,提醒道。

  可是当他看见她的目光是看向哪里的时候,他的唇线突然绷了绷。

  叶峣睁大眼睛,又眨了眨,“叔叔我可没看出你哪里伤心。”

  “那你是亲还是不亲?”封祁捏住她的下颌看着她道。

  “我要去煮饭啦,你不要拦着我。”叶峣说着便挣开了他的手,想要离开他,去厨房看一看有什么好吃的。

  封祁哪里有那么容易放过她,自是知道她害羞了想要逃避她,他偏不如她愿,长臂拦住了她的腰,将她掼回到柔软的沙发上,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怎么总是想着避开我?”

  他觉得叶峣不应该是这样的,从他们确定关系到现在很应该是热恋期才是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是。

  “她……是不见了吗?”叶峣虽然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偶尔听靳景口里漏出来的几句,也能拼凑出个大概。

  “去了远游,忘记了路,我在找她。”祁白说着似乎说不下去,索性移开了目光,看向另外一端。

  而顾蕴似乎忍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气氛,明明很高兴的,便拉着叶峣围着篝火跳舞暖暖身子。

  “小峣高兴点,我们还年轻,大人的事情就让大人烦去吧。”顾蕴牵着叶峣的手,开始汇入人群,小声和她聊天。

  不知谁带头唱起了歌,夕阳才开始落下来,远处群山全都沾染上橙色的光芒,这里天气这么好,谁都不会想到雪山深处会是那般境地。

  “你也要在外面呆着?要不回房间休息?”

  他的眼里带着隐忧和关切,让叶峣不自觉想要回避他的视线,“沈先生让我和他一起去看看,他还没有参加过这么大型的篝火晚会呢。”

  “又是沈先生。”封祁心情微微不爽,那边靳景已经在再次叫他了,无法,只能叮嘱她几句,便转身离开。

  外面,众人已经入座了,篝火熊熊升起,燃了不止一堆,岑蔓大概是兴致来了,居然让人将各种音乐设备都拿出来,摆在一个背风的位置,从蒙古包里拉出一根电线插电,搭成一个颇为原始却是又时尚的简易舞台。

  岑蔓天生就有表演欲,舞台搭好了,她走了上去,试麦暖场,向台下的乡民们打招呼,“大家想听我唱歌吗?”

  “想!”不少小孩子大喊道。

  “右手现在还会痛吗?”程星星问道,又在她手上小心翼翼按摩了好几次,刚刚其实已经拍了片子了,待会儿就能好好看一看。

  “不痛了,就是下雨天会刺痛。”叶峣实话实说,“可能有风湿了。”

  “待会儿看看片子,或许还能治好。”程星星不忍心全盘否定结果,即使现在看来结果很不明朗。

  叶峣笑了笑,不置可否,“星星姐,你不需要安慰我了,我当时有幸遇到一个藏医,他说我的手伤得有些严重,能动已经很好了,其他的不强求。而且我左手也是可以用的,怕什么呢?”

  “那你还想画画吗?”她可是记得叶峣一年多前差点入选敦煌壁画修复的团队的,也就证明她在画画方面的天赋特别高,现在她的手废了,再怎么适应用左手那也是不习惯的吧。

  只是她看了一会儿,大概是那被清理出来的鱼肠十分美味,又想捡来吃了,撅着屁股想去找。

  封祁察觉出她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刚好捡了那副鱼肠想往嘴里塞,被封祁逮了个正着。

  封祁18岁的时候五官已经展开了,身上既有成年男子的成熟,也有少年的韵味,只是他的一双眸子十分锐利,远没有现在的那么内敛。

  就只是闲闲看你一眼,就能让你察觉出来他不是善茬。

  而叶峣的求生欲同样也很强,她隐隐知道他在告诫着她一些什么,可是她又不能放弃手上的食物,在他看过来的瞬间迅速将那副沾了泥沙的鱼肠给塞进了嘴里然后“咕嘟”一声吞下。

  “……”怎么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呢?

  “祁叔叔你是说认真的吗?”叶峣不太能明白,她始终是只有17岁,哪里能懂这么多,只知道喜欢就去追求,所以才勇敢地踏出第一步。

  现在封祁分明是让她保护好自己?

  叶峣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封祁的意思了,抬头看他一眼,小声道:“叔叔,我知道的了,以后你想对我动手动脚的话,我会给你个过肩摔的。”

  封祁:“……”他刚刚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好像没有吧。

  只是叶峣已经是转过头去了,唇边隐有笑容,继续往前走,封祁在原地放空了大脑一秒,手里紧了紧她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无法说什么。

  封祁微叹一口气,看着叶峣的侧颜陷入了沉默,这丫头不会是一整晚都在等他吧?

  他伸手缓缓摸了摸靴子上的精致花纹,心中内疚,明明是他要让她过得舒服点,偏偏到了最后还是让她累倒了,还让她担心。

  他这个叔叔实在是做得不称职。

  叶峣非常警醒,又是到了早上,头脑更容易清醒,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站着,她条件反射,立即抓住了那人的手,温热温热的。

  封祁似乎能捕捉到她的反应,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由于一整晚都摊在外面,冰冷冰冷的,与他的是天壤之别。

  不然好不容易到手的小鸽子一下子就要飞走了。

  半个小时后,篮球赛打完了,封澄所在的班级自然赢了,在场所有人全都欢呼,封祁也被他们的欢乐和无忧无虑感染,在树下笑了笑。

  他又等了他一会儿,待他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低头看了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打了个电话给他。

  封澄见是封祁打给他的,立即接了起来,语气里还透着兴奋,“叔叔你来了吗?”

  “往你6点钟的方向看看。”封祁说道。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人口买卖和走私文物、动植物这两个案件是割裂开来的。看似有联系,实则是都可以独立成案,”靳景没有多少犹豫,将叶峣一案的细节给说了出来,“而在半年前左右,指使人口买卖的最原始链条的一众主谋都已经落网了。”

  “如果按照你小侄女的说法,当初报复他们一家三口里有人贩子,那个人贩子很可能是被我们抓走了。”

  “你的小侄女也不是直接被贩卖到洛子峰,而是辗转了不知道多少手,最后落到南池巴扎的洛桑手里,恰是洛桑手里的客源有桃花沟的,而叶峣的条件也符合,所以才会被卖到桃花沟里的。”

  “这也就是说,不是对方不想调查叶峣,而很可能是找不到她了。”

  “还有一点就是,这帮走私犯在一开始很可能是没想到叶峣养父母身上有线索的,他们只是单纯想报复而已。”

  “不然,你的小侄女……”靳景说到这里不忍心说下去了,叶峣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幸,可是相对被那些穷凶极恶的走私犯对付和折磨来说,她被拐卖到洛子峰又是不幸中的大幸。

  即使她不断说服自己他是为了她好,她的存在会阻碍他,但是依然遮掩不住他被她抛弃的事实。

  她就是个拖油瓶,过去是,现在是,她不想将来也是。

  封祁一直在车外等她,见她神情恍惚地下了车,走过去拉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不要想太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叶峣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祁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用?”

  “嗯?”她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周遭人来人往的,他听不真切,又俯下了身子一点儿听她说。

  “没……没事了。”叶峣轻吁出一口气,暂时压住心乱如麻的内心,努力对他扬起一抹笑,“我们走吧。”

  "一轮孤月之下一株孤独的树,这是一种不可企及的妩媚。"(注1)

  美景之美,美到极致,再加上纯净、不含一丝杂质的歌声的烘托,想要不生出一些怀思来,还真是很难。

  更何况,她还是在经历过大变之下……唱出这样的歌声实属难得。

  封祁有些不知道该要怎样形容这种情绪,就好像于刹那间被她征服那般,只想她的注意力全都放他一人身上。

  这样的时候实在不应该被人打扰。

  雪山旁生出的海子冒出了霜气,在星空下泛出纯粹无暇的蓝色。几颗星子跌入水中,晕起一丝涟漪,逼停人的步伐。

  封祁突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叶峣思维跟不上,但是他说的是粤语,她还是能听懂的,“不就是《富士山下》的歌词吗?”为什么要对她说这句?

  “每次抚你的头发,总会想起这句歌词,明明知道不合适,但心里还是跟着哼唱。”

  他轻声说着,声音到了风里就散开,可还是清晰地传到叶峣耳朵里。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有所防备的程度,叶峣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点距离,好让寒风吹醒脑袋,去想一下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封祁却是先她一步扶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身前带了一带,让她更加近地靠近他,两人之间鼻息可闻。

  围观的人已经是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来直播了,叶峣心中其实非常紧张,她的手的确是没有好全,即使封祁每天都帮她按摩。

  可是安佳晓盗窃的不仅是她的作品,还践踏了她和靖叔、姗姨的尊严,她不得不这样做。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靖叔和姗姨他们的教养之恩。

  “叶呆。”

  封祁紧赶慢赶终于在她开始之前赶来,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心里拧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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