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傻不傻」_春日酒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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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傻不傻」

  我记得那是很美好的一天。

  春风不抢风头,微微掀起发梢。

  被祝愿的我们,在某一天,都实现了睡个好觉的愿望。

  一场春眠好像才刚刚来临,万物复苏之时,你的一呼一吸,在耳畔清晰可闻。

  我就坐在你的自行车后座,双手抱住你的腰,银铃般的笑声悠扬,伴随着脚蹬车的每一下节奏,铺展到以后的我们,都要走过的路。

  我多希望,这条向前延伸的林荫道,再长一些。

  让我能良久良久地沉浸在有你的欢喜里。

  我好喜欢你。

  赶在周日的时间,郑温峤早点起来收拾东西。

  手指触到相机硬边的轮廓,想起陈谨燃昨晚和她约在了大学门口见面。

  是她所在的学校门口。

  说来也是巧,郑温峤的大学和江城大学离的不远,平时坐公交也就两三站左右。

  翻出手机看了眼温度,郑温峤找出衣服一件件套上。

  垂感很好的深蓝丝质衬衫,领口隐约露着郑温峤白皙的锁骨和脖颈,耳畔一缕头发坠到衬衫上,平添了几分柔情婉约。

  雪花形状的项链服帖的置于衬衫之上,郑温峤还拿了件轻薄的外套,踩上运动鞋出了门。

  步行到学校的这段距离,郑温峤微微低头,有清风吹拂她耳侧的头发,缭绕在发梢,久久不停。

  想到那句“我也喜欢你”,她拼尽所有一腔孤勇赌的全部勇气,成功了。

  心里泛着糖水一般的甜意,走在路上她的唇角还是忍不住勾起。

  感觉和十七岁偷看喜欢的少年时怎么也掩盖不了笑意的自己打了个照面。

  告别青涩和稚嫩,唯独不同的是,更喜欢一个人。她有时也在感慨年少时喜欢一个人,就是纯纯粹粹地想和他待在一起。

  哪怕触碰不到,仅仅只是看着,也多叫人满足。

  郑温峤曾用了很多时间思考,少年时喜欢的这个人究竟是为何让她如此忘怀。

  大抵是那个年纪的喜欢和爱被大多数人认为成不可偷尝的禁果,也是夏末又苦又涩的青果。

  我们执着地喜欢一个人,不曾改变,直到喜欢扎了根,盘根错节缠绕在心房的土壤里,深深纠缠着每一根神经。才发现,我原来喜欢了一个人这么久,这么令我牵肠挂肚。

  最难过的时候忍住泫然欲泣,捱过只有一个人品尝苦涩的夜晚。

  有人没等到黎明,而她,等到了。

  郑温峤细细想着,走到大门处唇畔的笑意始终没有消减。

  一抬头,撞上了那个人的目光。

  陈谨燃靠在自行车旁边,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他视力很好,从郑温峤出现在门口的视线范围内,他就看见她了。

  从远处就看见女孩傻笑地往这边走。

  郑温峤抬眸看见陈谨燃的那一刻,非但没有被人窥到傻笑的窘迫,还朝着他更开心的歪头笑了一下。

  陈谨燃看见女孩目光中全是他的笑容,有一瞬的恍惚。

  女孩笑得沉醉,看到他的时候,眼里匿了无边星辰。

  陈谨燃感觉心口跌进去一块,原来被人如此深沉地喜欢着,也能是这样别致的温暖。

  当郑温峤决定袒露心意,并且得到了对等以及确认的回应之后,就再也没有隐藏过,对他的喜欢。

  先前的偷瞄,左顾右盼没人注意之时默默计算着两个人的距离。

  如今,都不必如此小心。因为你也喜欢我,就给了我战胜所有怯懦和弱小的利刃。

  我是因为你,才变得如此勇敢啊。

  陈谨燃往前走了两步,迎合郑温峤向前走的步伐。

  明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男人的神情还是带着好整以暇:“想到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郑温峤的目光落在陈谨燃的衣领,视线上移,对上他的眼睛,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雀跃和开心。

  “因为能和我们讲座的老师‘燃哥’一起度过美好的一天,想想都觉得荣幸呢。”

  陈谨燃没忍住笑出声。

  “你听谁叫的?也跟着学?”

  陈谨燃语调里的笑意还未散去,问道。

  郑温峤抬了抬下巴,食指摇了摇:“昨晚‘晚安’的那条语音。”

  点到为止,陈谨燃突然想起来那条语音。

  当时他一时突发奇想给室友几个朋友带了烤红薯,给郑温峤发语音的同时,舍友蒋澈看了眼他,又看手里的烤红薯,叫了一声——

  “燃哥——”

  “万岁——”

  结果前两个字就一起被语音录了进去。

  高呼之后的蒋澈这才发现自己口中的“燃哥”正拿着手机,麦克风的地方靠近唇畔。

  刚想说声抱歉,瞥见陈谨燃唇角还未褪去的温柔笑意。

  这笑意……分明是……有情况了啊……

  蒋澈印象里的陈谨燃,学习生活两点一线,虽然有不少女生芳心暗许大胆告白,却从来没有成功站在他身边的。

  他见过更多的,是陈谨燃疏离又礼貌地拒绝。

  能从陈谨燃脸上看到这般笑意,对蒋澈来说,已经是千年铁树开花一样难得。

  他拼命忍住差点说出口的那句我草。准备回头和宿舍里其他几个哥们好好研究下这棵“万年冰山”、“千年铁树”到底开了什么样的花。

  陈谨燃发现蒋澈的声音可能已经录进去后也没再撤回,手指顿了顿,接着发了个表情过去。

  思绪收回,陈谨燃略一思索,抬眼的时候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虽然声音录了进去,可是只有短短几秒的语音,如果不是很认真很多次的来回听,其实那句“燃哥”并不清楚。

  也就是说,郑温峤,认真听了语音里每一个细节。

  哪怕是,仅仅只有刹那的时刻。

  捕捉到陈谨燃兴味盎然的目光,郑温峤也想到自己昨晚反复点开那进度条可怜的语音,一遍遍听着。

  直到步入梦境的前一秒,脑海里还在不停地回响着那句晚安。

  “嗯……”这会郑温峤没有说话,手轻握成拳挡在嘴角,试图掩饰些什么。

  陈谨燃察觉到她有一瞬的不自然,眼眸里荡起温柔的潮意,是纵容,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看不出来,我们阿峤还是个痴汉。”他调笑道。

  “我才没……”郑温峤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此刻理由匮乏,于是堪堪“败诉”。

  “没事,我下次语音里多说点话,把进度条拉长……”陈谨燃坏坏的还在继续说。

  “那我有一天真成痴汉了,一定有你的‘功劳’。”郑温峤急忙截断了他的话,笑着回应。

  她已经不再是几句话就会被他整得脸红的人了,但是对面如水的目光看着她,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以前都是自己单向无声地追一个人,如今,她也成为了对方眼里的人,才明白他对她的感觉。陈谨燃眼眸里划过宠溺和隐藏不住的笑意。

  上学时安静缄默的小姑娘变了,变得能自然地调侃他不脸红了。

  段位高了呀。

  郑温峤歪头看停放在不远处的自行车。

  “我们今天,去哪?”

  目光落在那辆浅蓝色的自行车上,正好可以容纳两个人坐。

  陈谨燃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自行车。

  “走吧。”

  陈谨燃依旧没有透露要去的地方,只是踏上了自行车,脚踩上踏板,眉目间带着春日独有的清冽。

  郑温峤走过去坐在自行车后面的座位,双腿靠在一侧,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手显得有些无措。

  陈谨燃看见这幕打趣道:“想摔下去?”

  这次郑温峤乖乖地摇了摇头,随即双手圈上了他的腰,目光里夹杂几分狡黠:“不想。”

  女孩眼睛故意眯在一起,语气里平添几分撒娇的软意。

  陈谨燃感受到郑温峤覆在他腰上的温度,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心情很好的样子。

  周日上午的时间,校园门口的学生不多。

  陈谨燃骑车很稳,每次踏脚蹬的节奏固定,林荫的小路上,车辙碾过路面,带来折起来又铺展开的心事。

  郑温峤抱着陈谨燃的腰,只觉得手心的温度不断升高,指缝拢住他白色的衬衣。

  外衣的一角被风吹的翻起,她拢住这边,那边又掀起来了。

  骑行的过程与风偕行,他身上让人暖心的味道和风卷在一起缭绕在她的鼻尖。

  自行车的车铃不时发出轻响,好像在和枝丫上的鸟儿比天籁。

  陈谨燃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郑温峤小心地拢住,手臂掌心的触感从他上身溜过,差点让他分了心。眸光落在一段下坡路上,他低声朝郑温峤道了一声小心,郑温峤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俯冲袭来。

  不可避免的,她撞上了陈谨燃的后背。

  突然的变动让她收紧了手臂的环绕,耳边的风声愈发贴近。

  但同时,下坡的冲力让郑温峤在搂住腰的同时低呼出声。

  垂下的两条腿从风间穿堂而过,裤管透进了风。

  一路两个人交流甚少,却在都心里格外满足。

  只因为,剩下所有没有说完的话,我们都有更多的时间——将彼此视为珍视的过程。

  自行车车程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当郑温峤从自行车上下来的时候,扬起脸,就看见了一片浅水湾。

  陈谨燃将车子停在石板路上,从裤兜里拿出钥匙锁了车。

  郑温峤已经愣在原地。

  江城……原来也有这样的地方吗?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浅水湾,靠近水湾的地方是金黄色的沙砾。

  浅水湾的周围被茂盛的林荫笼罩,圈在一方天地,像是神仙才会居住的旅所。

  水浪被春日阳光照得波光粼粼,一阵一阵地从远处拍向岸边。

  那声音,和海浪拍在沙滩的声音极似。

  如果这里不是国内,郑温峤还以为是自己去的是国外的哪片海。

  “这里是……”郑温峤还没从讶异的心情里挣脱出,只是愣愣地问陈谨燃。

  陈谨燃锁好车之后看着她发愣的表情有些失笑,好整以暇地揣兜走过来。

  “这就是我想带你来的地方。”他的目光移向水湾,眼眸的琥珀色隐隐掺杂了些许深沉。

  “这里,是不是对你,有特殊的意义?”

  郑温峤抿了抿唇,一针见血地问。“的确,这里确实和我有莫大的关系,一会……你就知道了。”

  陈谨燃继续保持着插兜的姿势,不知道那部分记忆突然闯入脑海,让他怔然了一瞬。

  又好像是想到了一些温暖的事情,让他的嘴角牵起一抹弧度。

  郑温峤看向他,压下心中的不解。

  “我们走过去看看吧。”陈谨燃上前一步,拉住了郑温峤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拉手的瞬间,两个人的手心熨帖在一起,热度源源不断从掌心延伸至掌纹,再到全身的筋脉,仿佛都被打通一般。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牵手。

  郑温峤被他拉着走在后面,她的指尖贴着陈谨燃手背的皮肤,拉她手时,陈谨燃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踩在沙砾上,郑温峤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走在前面的男人,背景是澄澈的水湾和茂密的林荫间。

  她有一瞬恍惚,陈谨燃的身影和她高中时无数次走在他后面看的背影渐渐重合。

  或许这一刻,迎着暖和的阳光,被一只温柔的手紧紧拉住,郑温峤也终于不再将目光拘谨,可以带着那双看到他仍然会心动的眼睛,对他目不斜视。

  越走近,水浪冲击的声音就越清晰。

  陈谨燃走到靠近水浪处就停了脚步。

  这处像是某个还没被发现的宝地,零星的有几个人在水湾里打闹,水湾周围的水很浅,就像沙滩上冲到边缘的海浪。

  陈谨燃的手始终没有松开,郑温峤走到与他并肩的旁边。

  她看见他抿了抿唇,视线落在几个漫步在水湾里的人,眼里的情绪像还没化开的墨。

  郑温峤的目光追随着他的,也落在泛起波澜的水面上,耳边隐隐传来几个人的嬉戏声和雀跃。“我们继续向前走吧,就像回头地走下头地走下去。”

  郑温峤轻声说,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

  即使有水浪声,陈谨燃还是听得很真切。

  他看向她,瞳孔缩了缩,握着她的手也紧了紧。

  郑温峤偏头看他,眼睛里满是了然的笑意,语音微微上挑。

  “你也想继续走,不是吗?”

  从陈谨燃望向水面开始,她就有种预感,一种他想和她继续走下去的预感,即使跨越水面,衣角被水浪打湿,还是想走下去。

  两个人都看懂了彼此眼底的含义,一起并行向前走。

  水浪漫上脚尖,浸过脚面,一波一波朝前冲的浪打湿了裤脚,他们的步伐始终没停。

  水里的潮气渐渐泛上来,勾绕在他们彼此牵连的指尖。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无言,水浪翻腾的声音成了只为他们伴奏的孤鲸旋律。

  是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吗?

  才让他们一点一点步履未停地向前走。

  可是心里就有一种执着,一种想捱到那一眼望不到的尽头。

  脚腕被湿意笼罩,郑温峤低头,目光所至都是澄澈的水光。

  目光顿了顿,脚步没停的同时,陈谨燃带着颇有些无奈的话响在她耳边。

  “傻不傻?”

  看破我的心思,和我一起往水里走,傻不傻。

  郑温峤轻笑了一声,微微仰起头,闭了闭眼。

  感觉阳光从未有过如此温柔的时刻,透过眼皮,给她点亮了一盏又一盏暖黄的灯。

  她没有接那句问话,只是提到了另外一个事情。

  “你知道我们现在……”她顿了顿,似乎要把什么记忆从脑海里拖拽出来,“特别像一个电影里的画面。”“阿甘正传。”

  “是《阿甘正传》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却说出了一个相同的名字。

  异口同声片刻,没忍住双双笑了起来,感慨默契和配合有时候竟也是如此相似的景象。

  郑温峤这下也知道他看过这部电影。

  回想着电影里的细节,郑温峤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语气里满是当时看这部电影的细节。

  “当时阿甘被推到台上讲话之后语毕,Jenny从人群中的一隅托着长长的裙子跳进水里奔向他。”

  “而他,在看到Jenny的那一刻,也从人群中挤出去,也如她奔向他一样。”

  “他们在水里深深拥抱,羡煞旁人,我那个时候就觉得,或许那一刻的拥有,胜过了所有为你开心的言语。”

  陈谨燃的眼神深了深。

  水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他们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陈谨燃拉着她的手突然改变了方向,他们由向前走的姿态变成了面对面。

  再开口时,看着郑温峤对他满是喜欢的眼神,喉咙滚了滚,似乎在斟酌什么,嗓音带着哑。

  “我……生病了。”

  郑温峤一愣,瞬间明白他的身体状况。

  一开始躲在一幕之隔的后面,听着他和文老师的交谈,她就已经知道了,全部他未表达的隐晦。

  想到那个折磨他不知道多久的病痛,郑温峤心里突然泛起猛烈的酸涩,一些她从未窥见,属于他的伤痛,究竟承受了多久。

  “我知道,从你那天和文老师的交流我就知道了。”

  “我在那块幕布的后面,听见了全部,全部……”

  陈谨燃握着她的手猛然用力,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说什么?”“我都知道……你的病……”

  “还有你不告而别的原因。”

  郑温峤感觉喉咙像被一团棉花狠狠堵住,刚才走在他后面,看到他脖颈处的浅色疤痕,明明已经快要淡去,还是在她脑海里如此明晰。

  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她知道的,还有她不知道的,此刻,化作利刃一下一下割着她的心。

  “你知道了啊。”陈谨燃有些无奈,随即便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陈谨燃的手很白,关节指骨清晰可见。

  他的手覆在郑温峤的手背上,大拇指轻点她的手背,语气里之前的不可置信被替换掉。

  “当时确实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控制住了病情。那天你和我说你还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话。

  “我不能,瞒着你。”

  “对我来说,给人一个承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不想我还没做到就轻易许诺。”

  “不过喜欢你,是我最真实的想法。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很确定我的心意,这份心意和许诺一样重。”

  “陈谨燃。”郑温峤突然开口,声音里含了哽咽,“我们在一起吧。”

  “这疾苦的人生里,能找到彼此喜欢的人太少了。曾经我也以为,在那段从青春喜欢到现在的感情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现在,这段感情成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就要一起承担,并接受和包容对方的一切。”

  她的手指在陈谨燃的手心里动了动。

  陈谨燃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宠溺。

  “傻不傻。”

  陈谨燃今天第二次问她傻不傻,郑温峤微微抬眼。目光里的陈谨燃和他背后的江天一色,久远和沉湎的就像是上个世纪才有的景象。

  郑温峤因为情绪冲击泛红的眼听到这话微微弯起。

  “你这样说,以后我真傻了可怎么是好?”

  陈谨燃垂眸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和深沉快要攻破堤坝涌出来。

  “不介意的话,我娶你。”

  是个承诺。

  他说他不曾许诺,却想认真地给她一个未来。

  郑温峤曾在陈谨燃离开她后的日子里反复地告诉自己,他不属于我。

  如今,他是如此刻骨铭心的字字斟酌表明爱你的承诺。

  原来能有这样一个不曾许诺的人,真的想陪你到爱情的尽头。

  郑温峤突然很感谢高中喜欢上陈谨燃的自己。

  虽然十六七岁的我们,总抱着未了然的缺憾。

  艳羡周围同学的成双入对,懊恼绞尽脑汁也做不对的导数大题,厌烦背了几个晚自习还没背完的英语范文……

  那年的我们,总将年少轻狂挂在嘴边,恨不得一下课就揽着你的肩膀说着我的鸿鹄之志。

  人生给我们那个年纪专属的果敢和一战到底的坚毅。

  我曾以为我早将我的勇气用光,以至于没能和你争取个结果。

  以及……没能在可能有机会遇见的路上说一句早上好。

  即使仅仅是擦肩而过。

  很多人说暗恋等于失恋,这一段感情在没被对方接受的同时一直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像失恋故事里的女孩子一样经历过痛哭和咬牙。

  但是现在,是你亲手将一个人的记忆拉开,变成我们共同的所有物。

  郑温峤的眼眶湿润了,她想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一刻,让她能感觉到如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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